晴空下的微妙距离_第三章|雨声把话说到一半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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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三章|雨声把话说到一半 (第1/2页)

    一个月可以拖得b一学期还长——这件事,是我最近才知道的。

    期中考结束明明不到四周,我却像被谁悄悄把钟拧慢了,一天b一天黏稠。

    罪魁祸首毫无悬念:许星河。

    她像把光明正大的麻烦钉在我生活的门楣上:夺走我的第一名、闯进我的节奏,偶尔还端出一句「你没有否决权」。我把她的名字摺成小纸条,塞进cH0U屉最底层,也照样被她从cH0U屉外面叩叩叩敲醒。

    「祭典这个词,本质上是名词——」

    「……唉。」我盯着课本右上角那颗小墨点,心思像云一样飘。

    「沈若棠。」老师笑眯眯地点名,「既然这麽专注,不如上来解释一下例句?」

    我被推到黑板前,一支粉笔写到尾端,细白的粉屑像雪。讲完,班上掌声三秒,友谊的手y是从我背後拍了四下。

    「辛苦了、辛苦了!被老师当临时助教,够呛吧。」

    江夏黎把我的头发r0u成一窝棉花糖,「来,回礼——」

    「江夏黎!」我反击,把她的马尾松掉。她大叫一声,乖乖蹲下给我重绑。

    从旁边伸来更温柔的一只手,替我把翘起的碎发顺好。林莫宁笑得像薄荷糖:「好乖、好乖。专心上课後有奖励。」

    我正要回嘴,窗外C场忽然亮了一块,像谁把天幕掀起一角。隔着玻璃,一双茶琥珀sE的眼睛正朝这里看——许星河的眼睛。她朝我抬手,短短一小晃,像投递到我心口的一记轻弹。

    我犹豫半秒,回了一个极小的手势。她却皱眉,视线往我右手滑过——我才发现,手里正转着那支有卡通图样的自动铅笔。那是小学同款的成对笔,我一直把它藏在家里;不知为何,今天竟带来了。

    下课铃响,走廊一瞬间吵成一条河。

    我弯腰把铅笔、笔记本塞回袋子,才起身,手腕就被一阵乾脆的力道牵住。门「喀」地一声,空教室里只剩我们两个人与一缸闷住的空气。

    「……许星河。」我半抬下巴,「你知道现在是移动教室时间吧?」

    「知道。」她把门锁回去,乾脆地回头坐在我面前的椅子上,像是点名下一个议题,「那就别浪费我锁门的成本。」

    「你是想被记旷课是不是?」我想绕过她,她抬手拦住,姿态冷静得像在做实验。

    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。来电显示:莫宁。

    我看她一眼。许星河抬了抬下巴:「接。她会担心。」

    「喂?莫宁,我——」

    「人咧?怎麽说走就走?」她那头有点喘,像是在走廊跑。

    「我去借讲义,很快回去。」我边说边用眼神提醒许星河:一句话都不要多做。

    她倒像没看懂我的摩斯密码,慢条斯理地把我拉到椅子坐好,视线与我齐平。

    「哪一层?」莫宁追问。

    「三楼。」我刚要补一个教室号,窗外突然暗了两阶。风像谁翻书不耐烦,「啪啦」把页面卷起;下一秒,雨像被扯断的帘子坠下来。

    我和许星河对看。她瞥一眼我手机,声音淡得像水:「十分钟,赌会不会停?」

    「……好啊。」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答应,「不下就是我赢。」

    赌注我没说出口,但我们都懂——我想要一场乾乾净净的胜利,好让自己往前一步。

    我重新把手机贴回耳边:「莫宁,雨下了,等等见,先挂——」

    「若棠?你声音怪怪的——」

    「我没事,等等聊。」我快速结束通话。

    安静是种有形的东西,像在教室里架了一个玻璃罩。

    许星河斜靠着桌角,视线落在我的笔袋上:「那支笔,别带来学校。」

    我x1一口气,笑:「好。回家就丢。」

    她眉峰一动,像是被我的回答卡住了,却什麽也没接。

    雨声把世界隔成两半。

    我们谁也没说话,一起看着窗外C场白成一片。五分钟、六分钟……我偷看她,许星河正看我。她把视线重新推回雨幕,像在算一道只有她会的题。

    第九分钟,雷声从很远的地方滚过来,轻轻一响,像试探。

    许星河的肩膀细微一紧。

    我彷佛理所当然地伸手,捂住她的耳朵。她愣了愣,没推开,反而微微往我靠了些,像把重量借来一点儿。

    「我在。」我低声说,「别怕。」

    她没回。玻璃上滑下两道水痕,像刻在窗上的逗号。

    十分钟到了,雨不但没停,还密到把C场抹去边界。

    许星河转向我,眼睛亮得像墨里混了光:「我赢。」

    我牵牵嘴角:「恭喜。那现在——准备旷课吗?」

    「准备带你逃课。」她用那种彷佛一切早有预谋的口吻说,「一起。」

    我刚要吐槽她的用词,门已经被她打开。雨声轰地灌进来,她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透明塑胶伞,递到我手上:「一起。」

    我站在门槛上看她一眼:「你不是都撑花伞吗?」

    「今天换口味。」她淡淡地说。

    雨把世界收成一个小小的圆。我们肩并肩,步伐磨合了两次,才踩到一个节奏。

    经过校门时,江夏黎从传达室屋檐下朝我扯喉咙:「喂——棠!你们——」她的声音被雨切成碎片,看起来「你懂的你懂的」地眨眼。

    我假装听不见,许星河倒是抬伞朝她点了点头,算是打过招呼。

    我们没有回家,也没有往保健室。

    许星河把我带到学校对街那家小小的和风咖啡店,落地窗上贴着一张季节限定的贴纸——蜜瓜苏打浮冰。

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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